2014年9月我大学毕业,10月寄了应征学校辅导老师一职,第二天接到面试通知,面试的时候校长说辅导处暂时不缺老师,让我做数学老师,并且让我做班导师。那天面试结束我很兴奋,一直在想会带什么班?应该列什么班规?应该如何让他们团结一心。
2014年12月我第一次参加学校的校务会议,班导师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。我的心情直接掉落谷底,2015年,我经历了一年最寂寞的运动会,家长日,教师节等等。
2015年12月校务会议,我的名字出现在班导师名单了,但是这次是“预备班” 我的心情再次掉进谷底,因为我是个极度没耐性的人,加上打从中学时期,就有听闻预备班的孩子最难搞。当晚回家,学生都没见过,就先做了恶梦。12月底,新生营,见了孩子们,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,感觉应该会很好带。咦?孩子们?我何时开始用这个称呼的?
2016年,我正式成为预备班班导师,开始的三个月不到,就发生类似打架事件,紧紧张张地把事情处理掉了。接下来的日子更是让我“大开眼界” 进出训导处的次数短短一年已经比我过去6年进出训导处的次数了。大大小小的问题层出不穷。惊险如过山车般过完了2016年,休业式那天,我给孩子们鞠了躬,感谢他们过去一年的配合(多多少少配合还是有的)告诉他们过完2016 大家从此分到各个初一班级。我为自己做了心理建设,让自己接受了分别的事实。我在whatapps 家长群组里说了很多次再见和谢谢,却始终没有下手删除那个群组,总觉得还有希望不拆散他们。2016年带着他们的同时我要守住初三班级统考成绩。我的日子过得很累,但却过了热闹的教师节,运动会,家长日等等,手机里的容量慢慢被他们的照片占去。
2016年11月假期前,我就知道自己是【初一仁】的班导师。我给自己鼓励说这一次一定要做得更好,我开始在幻想要是【一仁】是精英班,上课太安静我该怎么办,我应该要求他们什么等等。12月的某天,有个同事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,我的预备班没有被拆散,全部被编入【初一仁】,我半信半疑,毕竟不是”官方“消息。12月校务会议过后,初一级名单公布一看,熟悉的名字中少了一个,多了6个陌生的名字。从37人变成了42人。许多同级老师走来恭喜我说,带回原班很幸福,他们很多东西都会了,我会很轻松。我信了,但我不知道恶梦正要开始。
2017年开学,迅速认识新加入的6个孩子,紧紧张张过了2个月。孩子正值14岁青春期,加上他们是”老油条“了,对我的管教方式开始懂得”反抗“ 接下来的几个月,我几次是哭着开车回家,哭他们为何那般不懂事,总是跟科任老师搞对抗,总是让我为他们跑训导处,成绩一落千丈。去年买的戒尺打在他们身上也不知道多少回了,情况一点也没有改善。当时跟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,即使走廊上看到我,都快速闪躲过去,有几个月时间,下课时间我的座位是很冷清了,好像回到了2015年那段时光。今年我依然需要一手撑起他们,一手守着初三统考成绩,不同的是,今年我不能如去年般忽略他们,必须与他们一同并肩作战打败【留级】这个怪物。然而他们也不如去年那般单纯了,懂得耍花招了,那些日子,我每天都很累,每天回家路上都在想明天要怎样骂醒他们,那时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【万念俱灰】,那时想也许我真的呆不下去了。
后来偶然一次看到一篇文章,写着【如果每个孩子都很懂事,就不需要老师了】,也还好当时身边有很多同事鼓励与支持,我打消了辞职的念头。不知不觉来到了6月底,班上依然一盘散沙,运动会看起来没希望了。运动会第一天女孩们很听话地穿了体育衣去参加比赛,也很顺利完成赛事。男孩却穿上了班服参加接力赛,我当时其实很生气,明明交代过第二天开幕才穿班服的。第二天我抓了其中一个男孩来问为何第一天就穿班服出赛,他的回答吓到我了,他说这是班上的比赛,穿班服比较帅。有时简单的道理还是要孩子才会记得,大人总是太多杂念。三天运动会下来,孩子们不断突破自己,还不时偷偷闯进会场给我报喜,其实三天里,我是有看到他们渐渐回复状态,互相照应,团队合作。今天拍大合照时,我大喊【我们是谁?】他们集体回答【初一仁】对某些人而言也许觉得是口号,其实我只是想提醒自己找回当初热切想当班导师的感觉,而我常称班里的孩子为我们家的谁谁谁。既然是家,自然是要经得起快乐,悲伤,吵架。希望他们经历了运动会后,能保温这团结的感觉,把握下学期,一个都不能少的升班,继续谱写属于咱们家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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